第145章回城

黄掌柜确实是英雄气概、领袖风范，他心中所想的不光是自己打行的买卖，还有整个行业的共同发展，在他心中，长存义气信念，他认为只要是同行有难，都应该出手相助，也只有互帮互助，大家才能共同克服难关，谋求发展，由此，他又想到钟三和石小七的永年炭行，尽管不在同一行业，但也需要互相帮衬，至于他所说永年炭行做大做强，也是他看钟三言语流畅、头脑活络，日后可能真会成就一番事业，他希望到时候永年炭行能像飞龙打行一样，带好行业之头，带领整个行业共同发展。

钟三听黄掌柜这样说，也感到高兴，他觉得能得到飞龙打行黄掌柜的肯定和帮助，这对于初生的永年炭行十分有利，他想到日后如果碰到难处时，飞龙打行这么强大的力量，真要可以借力的话，就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想到此，他便揖手向黄掌柜道：“感谢黄掌柜此次慷慨相助，又愿意今后继续相帮，晚生也代表永年炭行说一句，飞龙打行如果有需要用到永年炭行之处，也请黄掌柜随时吩咐，咱们必尽全力相助，至于您说咱们做大做强，成为炭行之首，咱们现在还不敢说，但也愿意借您的吉言和鼓励，一步一步地做好该做之事，争取能够为赵地官府、商贾和百姓都做出咱们的一些贡献，请黄掌柜放心！”石小七听了也跟着附和了几句，黄掌柜听了满意地笑了，接着又鼓励了两个年轻人几句，钟三看时间已长，便准备告辞，黄掌柜本还想留二人吃饭，但钟三说回客栈还要准备返回阳城的事，于是便和石小七一起辞别了黄掌柜，拿着那五十两银子离开了飞龙打行。

出了飞龙打行后，石小七便好奇地问钟三，方才怎么要按一斤一文的价钱卖给飞龙打行每年五万斤石炭，是不是因为黄掌柜今日出手救急，要感谢于他，钟三笑着说不是这个原因，他便把之前和钱掌柜所算石炭买卖的账对石小七说了一遍，他说目前看来，这石炭产量提高以后，即便是增加了炭工的工钱，石炭从开采到运输至省城的总成本依然是只有一斤半文左右，因此他才报了这个价，不然不是真要亏本了嘛。

石小七听钟三这么一说，这才知道这位三哥还是没有忘记成本因素，一切仍然以金钱利益作为出发点，他明知道成本只有一斤半文多，结果还是对黄掌柜说成本是一斤一文，人家黄掌柜仁义，听钟三这么讲，就定下了一斤一文半的炭价，按照这个价，这五万斤炭，钟三还能赚到四五十两银子，而黄掌柜却还被蒙在鼓里，反倒在念着钟三的好呢，唉，这个三哥啊，到底该说他些什么好呢？

石小七这样想着，已经慢慢和钟三一起走回了朋来客栈，进得客栈后，弟兄俩先要了点吃的，现在，钟三拿着黄掌柜给的五十两银子，又放松了点，他对石小七说，马不用卖了，他们正好明日一早，就骑马赶回阳城，路上最多歇息两次，百里驿站也不再去了，他要尽快赶回炭行找钱掌柜商议扩大石炭生产的事。

石小七听到这话便问钟三，到十月之前，他还要做啥，钟三想了想，对石小七说，目前在阳城就是石炭生产的事，省城这里现在也把销路都谈好了，暂时也没什么事，他现在能想到的事，就是炭行如果要进一步扩张，或者县衙张知县那里让他们做点什么事，因为钱掌柜的缘故，石小七却无法参与，确实可能有些可惜，因此，他还是希望石小七多想想今后长远发展的事，不要老是避讳钱掌柜，这样真的会错失很多时机。

石小七听了钟三这番话仍然没有答应，他说这件事毕竟涉及家仇，很难扭转过来，因此他让钟三就不要多想了，钟三听了又想了想，然后说道，既然这样，他想要不还是先让石小七去跟着皇甫昱读书认字，这也是很重要的事，石小七听了说这个倒是可以，他也可以出点学费，钟三说这不必，他会去请皇甫昱教他，学费应该也不用收，只是不知道皇甫昱愿不愿意。

接着钟三又说，他这次回去后，还有件事，就是和阿兰成婚，现在他要忙找人开炭的事，等他一忙好就要迎娶阿兰，但是很多事情要提前做好准备，他自己太忙，因此他问石小七能不能帮他代办包括买婚房、定席面、备彩礼等等各项事情，石小七听了说没问题，他会按照钟三的要求去做这些事，钟三说过段时间他会和他说这方面的事。

然后钟三又想起银子的事，他对石小七说，现在到十月这段时间，石炭没有卖出去，就没有银子回收，所以能否暂借他的银子先用于自己的婚事，等到十月结了账，他再把连同今天用的三百两一起还给石小七，石小七听了说没事，反正他平时也不怎么需要用钱，帮三哥做婚事完全没问题，至于那三百两，自己已经被钟三介绍为三掌柜，那自己总也是要出份力的，所以就算还也不用还那么多了。

但他又提醒钟三，这段时间没有银子，怎么去支撑炭行的运转，包括付炭工工钱和购买骡马工具呢？钟三听了这话陷入了沉思，石小七说要不他再拿点银子出来支持一段，钟三说，先不用，等到他和钱掌柜商量好了再说，石小七听了说是，弟兄俩边吃边说，很快就到了晚上，他们吩咐小二明日一早给马匹喂好草料，准备好马鞍马镫，他们要回阳城，那小二领命去了。

当夜无话，次日一早，钟三和石小七用过早饭，结了二两多银子的房钱饭钱，便骑上马，出了省城，一路飞驰，回转阳城，等到了阳城城下，申时已过一半，弟兄俩看看一天之间又已回到家乡，都感叹了一番时空的快速变迁，随后就进了阳城。

先到了镇东打行，钟三和石小七进了打行，和伙计一说，那伙计回禀进去，很快就回来告诉他们掌柜和夫人有请二位到正堂一叙，二人于是把马匹交给伙计，便进了正堂，此时，徐掌柜，徐夫人、姚师傅和徐小五均已等在那里，钟三和石小七急忙上前施礼，徐掌柜、徐夫人让他们别客气，徐小五则端上了茶水，钟三又介绍了石小七给徐掌柜他们互相认识，双方都见过施礼。

徐掌柜笑道，回来晚了，没能碰见钟三和石小七，他们听姚师傅说，钟三已经来了两次了，钟三于是便把前后的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他说十分感谢姚师傅推荐杨老先生给他认识，让他得到了拜杨老先生高徒皇甫昱为师的好机会，徐掌柜说这是顺便的事，钟三能拜皇甫昱为师，他们知道了也很高兴，徐夫人也说，他们回来后听姚师傅说过此事，当时他们就在想，杨老先生门生众多、又要外出讲学，一定是没空余时间再收弟子的了，正好，钟三拜了他的弟子为师，这样安排也还是挺巧妙的，钟三再次谢过。

钟三接着又说，此次去省城，因为银子不够，还去飞龙打行求助了，黄成虎黄掌柜非常慷慨，给了自己五十两银子，还坚持不要自己归还，真是非常过意不去，徐掌柜说，黄掌柜为人豪爽、行侠仗义，虽然是买卖中人，但实际行的是武林中人的做法，因此他让钟三也不必介怀，只管去用这银子就是，钟三听了只得再次谢过。

然后他接着又说，此次来回省城，还问姚师傅借了两匹马，实在感谢，说着就掏出一锭五两银子要给姚师傅当作借马的费用，姚师傅哪里肯收，徐掌柜也让钟三把银子收起，他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为此小事客套，以后只要他们要去省城，镇东打行都可以提供马匹给他们用，钟三和石小七听了再三谢过。

钟三最后说，此次省城之行十分顺利，现在已经可以把石炭卖去省城，这样炭行的利润就能更高一些，徐掌柜、徐夫人他们听了便祝贺了钟三，钟三接着又问徐掌柜镇东打行需不要要石炭，如果要的话，他可以给镇东打行送点炭，徐掌柜问徐小五每年要用多少炭，徐小五说大概二万斤左右，徐掌柜听了便说这个量很大，永年炭行初生，不能这送那送的，他们倒是可以买点。

钟三听了道，镇东打行不是一般的朋友，掌柜和夫人多次出力帮忙，何况又在阳城本地，而且这点炭也不算多，因此只要有余量，他就可以免费赠送，请掌柜和夫人就不要再推辞了，徐掌柜和徐夫人看钟三态度诚恳，于是便略略答应，说是等今年冬天再谈此事，钟三听了点头称是，此时他着急去找钱掌柜，于是便和石小七辞别了徐掌柜他们，出了镇东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