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宁公府

晟国，京城。

安宁公府的所有人一夜眠，二爷褚靖璇吐血昏迷，什么汤药都灌不下去，此时褚二爷屋内外间安宁公府一家人都在焦急地等待。

三少爷褚听涯眼含怒色，一双手攥紧了拳。老夫人邓氏见褚靖璇那边也没什么反应，先将下人都遣了出去，然后心疼地对褚听涯招了招手，“听涯，来祖母这儿。”

褚听涯站起身，短短几步他走得十分艰难，让在座的人都不忍心看。五年前那一仗，褚家唯二还能上战场的男丁都去了，结果一个褚听涯断了腿成了残疾，一个褚听云不知所踪杳音讯。

来到邓氏面前，褚听涯扑通一声跪在她身旁，声音隐忍而颤抖道：“祖母，为何要那样对待祖父，为何要那样对待大伯，为何要那样对待姐姐，为何要那样对待听云！”他越说越是激动，但依然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这些话不能让外人听见。

屋内，原本就已经暗自垂泪的大夫人文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旁边的大老爷褚靖珂紧紧搂住她的肩膀，文氏感受着自己夫君的安慰，却心中更痛，因为她的夫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这些年，褚家人受了太多折磨。

大老爷褚靖珂在从将军府搬进安宁公府的当天被人下毒，从此成了哑巴；二老爷褚靖璇年轻时身子就不太好，一个人拉扯听溪听涯两个孩子长大，多年来将家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为褚家所有人操碎了心。

听溪是褚家这一辈的大姐，从十六岁开始皇帝就频频暗示要让褚听溪入宫，好好的女郎不能与真正心仪之人相伴一生，在皇帝的安排下拖到26岁才入宫，然后年年怀胎却也年年小产。听涯排在老三，小时候总没个正形却最是仗义，五年前明知前方有阴谋，可他毅然决然陪老四听云一起出征，结果断了腿。

大老爷褚靖珂与夫人文氏有三个孩子，老二听霜幼年时在晟国与昼国的交界处陪伴带兵驻扎在那里的褚老将军，不料一场天降之火让二人尸首难觅；老四听云是褚家这代在武学上最有天赋的那个，九岁从褚靖珂手中接过家传宝刀“拂晓”，从此一路战不胜，然而五年前人间蒸发，被朝廷认定为不守军纪延误军机，将他一个生来就为了征战沙场的少年将军说成了罪人。

这一辈里最小的孩子是听雪，唯有想到她的时候褚家人还能感觉到一点安慰。这个最小的女儿出生时，褚家还没有被皇帝厌弃，老夫人邓氏年轻时和老将军走南闯北曾对住在樊城的一户人家有恩，那户人家后来生意做得很好，褚听雪就是与这家人的后代成了亲，如今远离京城的纷纷扰扰。

“听涯，你起啦。”邓氏拍了拍褚听涯的肩，将他扶起来，满是沧桑的脸上悲怆难掩。

“听涯，你听着，你是你这一辈唯一一个还在褚家的，你不能倒。”

“祖母，听涯明白，我只是恨……当今那位他是故意的啊！姐姐入宫这么多年，如果他不愿意让姐姐生，还不如赏一碗绝子汤药算了，为何要一遍一遍地折磨姐姐！”一想到那个笑容和煦的大姐，褚听涯的眼泪就淌了下去。

今日，宫中的太监又一次来传了褚听溪落胎的消息，褚靖璇忍不住问了几句，被那传话太监夹枪带棒地讽刺了一顿，等到送走了传话太监，褚靖璇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一直昏迷到现在。